坚持花期在前方
阳台上那盆花开了。 竟然开花了,又开在隆冬时节,且开得那般茂盛;这是我未曾料到的。 前年夏天,楼道里放着一盆被谁家扔弃的枯花。花盆脏污破损;盆里一株所谓的花,是三枝指头般粗的枯巴巴的叶杆,挂着数十片久旱的叶子,狼狼狈狈,蔫蔫似死,似死还活。 几天内,物业工人搞卫生并未将其清走;而它的主人一旦下了决心弃了它注定是不再搭理它的。 于是我将它抱回了家。 换了花盆,才知是一个根上生出三根枝杆的名称未详的什么花。于是浇了水,施了肥,放至阳台处一不起眼、不挡路、不碍事的角落;任它去自生自灭。 绿,总是好的。 从此,没再注意它。 那年初秋的一日,途经阳台角落,无意间看到了那盆无名花:竟然缓过来了。叶子深绿,厚实,形如桃,大者如婴儿手掌,小的如杏叶。三“姊妹”也长了个头,看上去精精神神。 不过,这家伙以后的长势又令我大失所望;因为它的枝杆并不是直直地长,总是喜弯拧,长一寸拧一处,拧一处弯一处,且主杆上蘖枝杈牙繁生,使得它看上去像个蓬头垢面、衣服脏破的懒婆娘。于是不再理它。只是在向其它花木浇水时,偶尔捎带施舍一点于它;多时欠,有时涝;两年了,亦从未给它换过花盆,施过肥。 人们养花,总喜欢长姿好看、喜开花和易于侍候者,或者追求一些名花。于是如我般长相丑陋,久不见花,需要修剪、支架之辈,总会遭人鄙夷和丢弃。人再丑,总是有人要的;花若陋,却是不幸的。 不过,两年多了,我这拣来的一盆花似乎并没因主人的无视或者嫌弃而自甘消沉,它就那么长着,悄悄地换叶,悄悄地长个儿,悄悄地枯萎,悄悄地振兴。这两年中,在它头顶上的花架上的备受阳光呵乎且吃饱喝足的一盆富贵花走了,一盆彼岸花离岸了,一盆水仙花也仙逝了;走的走,死的死,唯剩下一盆君子兰、两盆竹类、和几盆令箭月季。这盆无名之花,尽管在角落里缺欠阳光雨露,却一向欣欣向荣。 它似乎不会开花。 这几日,天气骤冷,眼看屋里的暖气已不能覆射到阳台。于是我去将一干盆花挪进卧室,以过严冬。 竟惊讶地看到,角落里的那盆无名花,不知何时浑身遍布花苞。一支花头上,颜色、大小、形状如绿麻子般的花苞八九个到十数个,苞尖微泛红。而且,它的浑身,就连刚蘖生的杈芽处,一生出芽就带着花苞。那带着花苞的枝条生机盎然,直插它的上方的天空,如果卧室的空间算盆花的天空的话。 于是,欣喜之下,我将它移到了显眼的地方,小心翼翼浇了水,恭恭敬敬施了肥。 不几日,细小的花苞开始陆续绽放。欲绽未绽的,苞头如火柴头,点点红红;再进一步的,苞头愈红,整个苞身宛若包着的一支玫瑰;已绽开花苞的,花分四瓣,玫瑰红,像喇叭花,不过是方形,又似张开的一张张雏鸟的嗷嗷待哺的小红口,还似一个个喷着火的小小火炬。小花密密繁繁,红红艳艳,昂昂扬扬,欢欢喜喜,如满天红星。煞是诱人、感人、喜人。 隆冬时间,菊花早败,君子兰尚未见苞,梅花更远。陋室内唯有名不见经传的此花正在怒放,竟是那么不可思议与神奇。不由人不心生感慨。 原来,多丑陋的草木,一旦花期到了,纷纷攘攘,上下皆苞,就是一室春天。尽管它经历了旱涝、贫瘠、和虐待般的怠慢,甚至历经生死之虞,但它经千日,终于努力到了花期。 至今,我不知这盆花的名字,也不想去知道,因为名字并不重要。幽兰清桂,牡丹昙花与我仅仅是美名而已,无任何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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