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乡发布文化讲坛

开栏语

文化是生活，是力量，是尊严，是灵魂，是信仰，是精神，是一切创新的源泉。弘扬中华文化，是时代赋予我们的历史责任。

为了深入学习宣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党的十九大精神，坚持继承和创新相结合，继承和发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中华美德和国学智慧，增强民族文化认同，树立民族文化自信，提升全民人文素养和创新能力，金乡镇打造中华民族精神家园，服务于民族复兴的伟大事业，特推出“文化讲坛”专栏。

本专栏主要以推荐、赏析的方式，与大家共享美文、传承文化、学以致用。同时，及时报道金乡人民优秀传统之德、扬清激浊之风、清源正本之举，以启淳淳国民之风，以养凛凛大义之气，以明煌煌乾坤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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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期

蔡政出关

——发生在金乡卫的一桩惊天大案

作者：陈文苞

金乡卫建于明洪武十七年，是我国沿海五十九座卫所之一，下辖沙园、壮士、蒲城三个千户所，是明代重要的海防军事机构。清代初期，随着清军占领温州，金乡卫归入大清版图。金乡卫位于闽浙交界，地理位置重要。顺治年间，福建人陈仓起事，曾两度攻打金乡卫，卫城军民拼死抵抗，最后城陷敌手，遭劫一空。嗣后割据台岛的郑成功军事集团又屡屡北上抗清，多次入金乡卫筹粮募饷，卫城屡得屡失。经历了倭寇、海盗、官兵和山寇等一次次洗劫，发生在金乡卫的故事可谓是史不绝书。

顺治年间，在金乡卫发生一件寻常的“出关”事件，其背后却牵涉到一桩惊天大案，此事直接导致了一位封疆大吏倒台，许多将官受其牵连，无辜蒙冤。此事失载于《平阳县志》《温州府志》等史籍，笔者在郑成功家族满文档案馆中找到这则资料，并参考《清史》等有关著作，撰此小文，以弥补史阙，敬请方家批评指正。

一、蔡政出关顺治十七年（）正月二十三日上午，江南垟民间春节喜庆的气氛尚未静息，金乡卫厅来了五位不速之客，其中两位像是官员，后面三位像是仆从。金乡卫防守官黄达、卫官林宣标、所官管士宪三人不敢怠慢，亲自接见他们。其中一位客人自称“魏英士”，乃奉苏松常镇提督马逢知之命，护送招抚官蔡政出使到福建，送信给郑成功，希望他能归顺朝廷。为了表明身份，魏英士打开了一个随身的黄包袱，取出一封没有缄口的信件，递给黄达。黄达摇摇手说自己是武人，并不识字。魏英士一笑，便抽出书信读给黄达听。读完后，魏英士又将信递给卫官林宣标、所官管士宪。林、管两位先后仔细阅看该信，内容确实与魏英士所说无异，无非是如果投诚，既得官又得地，如果不愿剃发，可保留三分等有关招抚条件。魏英士又取出护身票文，大声读给大家听，内容大意是派遣蔡政奉旨招抚，一应关津不得阻止，各汛官员可派兵护送等等内容。黄达和林、管两位官员对魏英士一行实在看不出什么破绽。魏英士还向黄达提出条件，希望他能安排船只护送蔡政以及两名仆从入闽招抚，而他与仆从李国就在金乡卫内等候蔡政回来。按照正常计算，正月初可以有消息。因此事关乎军国大事，黄达答应安排护送。当时朝廷再三下达禁令，收缴沿海所有船只，片板不许出海。金乡卫已经找不到船只，黄达命麻子到小岙向船夫王凤借调船只。因小岙和赤溪之间的横阳古道上有一处大港湾，为了缩短路程，官府就在两地之间设置渡船，以便利送递公文和接送粮草等。故尽管朝廷严令收缴渔民船只，但渡船却保留下来，交由船夫王凤保管。此时夜色已晚，黄达派自己的亲信麻子将魏英士等五人送入金乡城内的普寂寺，安排寺内的住持精京和尚和僧人夏召两人接待，魏英士、蔡政等五人遂在寺内安顿下来。二十四日上午，麻子如约来到普寂寺接蔡政及两名仆从出城，并沿途护送。麻子带蔡政一行先从陆路到小岙，然后由王凤派遣船夫黄曼引渡至赤溪上岸，再翻越车岭，抵达马站魁里，蒲壮所城就在附近，越过蒲城就是福建地界，那里是郑成功军事集团的地盘。众人在魁里住宿一晚，次日在此分别，麻子回金乡卫复命，而蔡政等三人经蒲门入沙埕，前往福建。黄达于二十八日将此事呈报顶头上司镇标游击梁有才，谁知梁有才即将要调任广东，对此事并不太在意。他收到黄达的呈报后没有转报给各衙门，只令手下将此事记录在案。按照预计，蔡政将会在二月初一左右回来，谁知蔡政一去杳无音讯，而在普寂寺的魏英士等到二月初六，才提出向黄达告别，遂带着仆从李国回去复命。二、暗通款曲这位神秘的招抚官蔡政究竟是何人？据史料不难查证，蔡政乃是郑成功军事集团中一员大将，任“礼都事”之职，专办外交等事务。他怎么会突然现身金乡卫？此事要从郑成功北伐开始说起。顺治十六年（），清军主力调往西南征战，东南一带兵力空虚。四月，郑成功借机亲统大军，在张煌言配合下，发动北伐战争。这次北伐，郑成功的舟师几乎全部出动，浩浩荡荡，从闽南沿海北上，一路势如破竹，沿海一带的州县望风而降。七月初四，郑成功北伐军队取瓜州，下镇江，兵锋直指南京城。可惜郑成功不听大将甘辉的建议——从陆路进兵，而是坚持走水路攻打南京，错失机遇。初七，郑成功舟师抵达观音门，十二日，郑成功将兵力空虚的南京城团团围住。在张煌言的努力下，南京上方的宁国府、池州府、和州、滁州等州县也纷纷投降；就连杭州及江西九江等处“俱有密谋通款者。”郑成功踌躇满志，他派遣监督高绵祖、礼都事蔡政去见苏松常镇提督马逢知，约其同时会师南京。据《清史》记载，马逢知(?-)，原名进宝，山西隰州人。原明朝将官，任安庆副将、都督同知。顺治二年（），马逢知于九江降清，深受清廷重用。马逢知先后随清军攻克金华，又大败鲁王部将阮进、张名振于舟山，随之又平定“闽寇”，南征北战，为清廷立下累累战功，官阶也随之步步高升。顺治十三年（），迁苏松常镇提督，成为手握军权的封疆大吏。十四年九月，诏改名"逢知"。清廷对其可谓恩宠有加。吏部尚书金之俊称马是“心雄万丈，目无坚垒”。顺治皇帝也非常信任马逢知，“彘训股肱，帝乃知已，铸像勒功，他未可比”。马逢知虽然投降清廷，但一直与反清势力暗中联系，他在金华任上时，钱谦益曾劝其“反正”，但他一直犹豫不决。如今面对郑成功强大的军事压力，马逢知又产生了动摇，蔡政带来了郑成功招降之信，劝他认清局势，反戈归正。但马逢知以家眷在北京为由，不便投降，但他承诺，在郑军攻下金陵后，他“即纳版图”。在郑成功猛攻南京期间，他按兵不动。马逢知自有一番算计，他作壁上观，实际上是要看郑成功军队是否真能攻下南京城。对此，后世的历史学家陈寅恪先生在《柳如是别传》一书中有过评论：“马进宝是时正在观望。若延平克南京，则反清；若不能，则佐清。”谁知后来南京战局发生了惊天大逆转！守城清军利用郑成功疏于防守，乘间袭杀，结果大败郑军，令郑成功的北伐大业付之东流。不少学者将这场战争归咎于郑成功骄傲自满，轻敌而致使功败垂成。然而陈寅恪先生却认为，郑军的失败的关键在于马逢知的观望：“知成功之不能取江宁，其关键实在马逢知两方观望。马氏之意以为，延平若成功，声威功绩必远出其上；若不成功，己身亦可邀得清廷之宽免。此从来骑墙之故技。”郑成功舟师在南京城外损兵折将，为保存实力，于七月二十八日下令班师。八月初四日，大军泊吴淞港。郑成功再次派遣礼都事蔡政往见马逢知，商议进京议和之事。为了展示郑军还有作战的实力，郑成功决定于八月初八日进攻崇明岛，其意是逼清廷与其议和。其实，郑军攻打南京城失利，让马逢知也感到非常意外，此刻作为政客的投机性就流露出来，他一边劝说郑军不要攻打崇明岛，一边以调停者的身份向顺治皇帝上书，辨称自己避战是与郑军虚与委蛇。马逢知让蔡政带信给郑成功，劝他舍崇明勿攻，以拯救一城的生灵。其实他心里的算盘是，这样也是为清廷立下大功，同时也讨好在南京城中立下大功，镇守崇明岛的守将梁化凤。郑成功又派蔡政带信给马逢知，同意不打崇明岛，算是卖给马逢知一个人情。据记载，与蔡政一起前往马逢知阵营的，还有明末文坛领袖、儒林宗师钱谦益。郑成功在南京之败后回师福建，退守金门和厦门根据地。为谋发展，他又遣使蔡政到北京和议，据记载：“十二月，遣蔡政同马提督中军再回吴淞，往京议和”，这其中当然还是由马逢知在积极调停。此时已经是农历年底了，蔡政从京城回来，就是带来的消息是：北京以为郑军新败，已不堪一击，便拒绝和谈，同时命令达素将军会同西南凯旋而归的安南将军固山额真明安达礼进军福建，去剿灭郑成功军队。为了让蔡政顺利回到郑成功军中，马逢知任蔡政为招抚官，剃去头发，带去书信，并令亲信魏英士护送，这次是取道东南沿海金乡卫入闽。——于是就发生开头出关的一幕。三、暗藏玄机还是回到金乡卫。“蔡政出关”这件事，对金乡卫城官员黄达等人来说，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对蔡政是否能回来，他们是不会在意的，他们更关心的是郑成功的军队会不会又要登陆金乡劫掠粮草，是否又会发生各类大小战事。就在魏英士送走蔡政，离开金乡卫不久，苏松常镇提督马逢知出事了！而黄达等卫城的一班官员打死也想不到，他们也会受马逢知案件的牵连，祸从天降。马逢知从南京之战前的观望，到战后积极介入调停，自作聪明，其实已给自己的覆灭埋下伏笔。顺治十七年（）正月，朝中有言官上书弹劾马逢知对江南城池失陷负责，当镇江失守，拥兵不救，“贼遁又不追剿”，结果马逢知“被部议罚俸”。其实，对于马逢知骑墙的表现，顺治帝也是深怀不满，已经对他失去信任。此后户部给事中孙光祀、礼科给事中成肇毅等两位大臣又先后上疏，弹劾马逢知“隐通海逆情形”。朝中大臣的弹劾并非栽赃陷害，马逢知确实与郑成功暗通款曲，“蔡政出关”不过是马逢知“隐通海逆”事件之一。蔡政是郑成功北伐时受派与马逢知暗通联络，传递信息。南京之战，郑军失败，马逢知也想过除掉尚在其营中的说客蔡政，向朝廷邀功，也表示与郑成功划清界限。但他又惧怕郑成功军队报复，因而马逢知不惜利用手中职权，擅自任命蔡政为“招抚官”，并派遣亲信魏英士护送他从金乡卫入闽，还赠送银两，给郑成功递交书信，名曰对郑成功“招抚”，实际上是变相地“释放”说客兼间谍蔡政。他所作的一切，又怎么能瞒住朝廷？“蔡政出关”这件事背后所隐藏的玄机，对远在海防前线金乡卫官员来说如何知晓？弹劾马逢知状疏越来越多，建议斩杀马逢知的呼声也越来越高。据《江苏省通志稿司法志刑案》记载，顺治十七年（）八月甲申朔，议政王贝勒大臣兵部刑部议奏：“马逢知纵放奸细，阴附逆贼，贻误封疆，负国重恩，情罪重大。马逢知并其子俱应斩立决，妻妾家产俱籍没入官。江南巡按马腾升，与逢知结为弟兄，同谋徇隐，亦应斩立决。”但是顺治帝下旨不宜斩杀马逢知，因马逢知只是暗通郑成功，并未献城投降，也没有率兵从贼，叛逆罪行尚无充足的证据，故不宜定罪，顺治帝批示：“至显为叛逆之处，尚未得实情，事关重辟，宜加详审。”但“马逢知并其亲子及马腾升，俱应斩，着牢固监候。家产依议籍没。该部选才能侍郎一员，前往会同刘之源、郎廷佐、梁化凤，确察马逢知当日叛逆事迹。果有确据，再行加等治罪。”接受派遣的侍郎就是当时刑部侍郎尼满。为了取得马逢知叛逆的证据，时任江南总督郎廷佐命浙江总督赵国祚下令详查“蔡政出关”的案件，据魏英士遭捕后供称，蔡政是由陆路取道金乡卫出关。于是上峰行文至温州兵备道，差中军守备穆友宇秘密抓捕金乡卫防守官黄达、卫官林宣标、所官管士宪，以及相关人员麻子、精京和尚、僧人夏召等。据《郑成功家族满文档案》显示：顺治十七年十一月十五日，温州府同知冯咨龙、理刑推官秦彪、永嘉县知县韩泽玉、差官杨嘉模等举行公堂会审。金乡卫防守官黄达、卫官林宣标、所官管士宪，以及相关人员麻子、精京和尚、僧人夏召等当事人先后受审，他们在回忆蔡政出关这件事情上，在出关人数、出关时间等稍微有些差异，但供述的事实大致相同，这是一起寻常的出关事件。温州府同知冯咨龙等人将会审的结果上报给上级。但是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十一月十七日，浙江总督赵国祚又下达批文，在批文中写道：“显而易见，巧诿情罪，至关重大，不得草率了结。”如此批语，说明总督赵国祚为温州官员审理金乡卫防守官黄达以及相关的人员的结果是非常不满意的。温州府同知冯咨龙收到批文，马上又召集官员重申案件，这次审理除了原来当事人黄达、麻子等人，还拘捕了船主王凤、撑船人黄曼。第二次重审，其实只是在细节上有所完善，事实依然与第一次并无不同。最后，审理结果不是体现于“蔡政出关”这件事的性质上，而是聚焦于防守官黄达等一干官员职责上瑕疵。其一，招待和护送招抚官应是驿站的职责，而非防守官黄达的职责。其二，金乡卫防守官归属于浙江总督赵国祚管辖，而马逢知是苏松常镇提督，在出关手续上，黄达仅凭外省提督马逢知一封书信和护身票，也没有勘合，就让蔡政出关，程序上有误。其三，朝廷再三严令沿海各地，“不许片板出海”，而黄达却私自差人筹办官船护送蔡政一行，如此重大事情，却不向上级呈报。经过两次的会审显示，黄达等人确实在处理蔡政出关的手续审核上把关不严，缺乏必要的警惕感，但没有证据显示黄达、林全标和管士宪等金乡卫的官员有私通郑成功的迹象，也并没有证据显示黄达等人与马逢知有任何关联。马逢知案件在朝中影响甚大，牵涉相关人员很多，正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蔡政出关这件事虽然过去了近十个月左右，但在上司的严格追究之下，黄达、林全标和管士宪等皆未能幸免。据《郑成功家族满文档案》记载，浙江总督赵国祚将黄达等人的口供呈报给江南总督郎廷佐，其中就写道：“窃臣照得，温州镇标把总黄达（已经升官）、署防守金乡卫印务左所千总林全标，右所千总管士宪，均有地方之任，并无驿站之责，岂可承接他省提督票文，私自差人筹办船只，以送招抚人蔡政过江？正值禁海之际，却不禀报，均难辞咎。”四、事件影响为了调查马逢知叛逆证据，刑部侍郎尼满往江南多方调查，其中就有一项是“又蔡正（即蔡政）系逢旨发回之人，（马逢知）不即斥逐，私留数月，将蔡正之发雉短，以便潜往，又遣人护送出境，给以银两及狐腋褂、毯子等物，并寄成功书札。”尼满在这则呈奏中讲述就是“蔡政出关”事件，也是压死马逢知的“最后一根稻草”。最终，封疆大吏马逢知遭朝廷诛杀，此案牵累甚广，其中不乏无辜者。据《江苏省通志稿司法志刑案》记载，礼科给事中成肇毅弹劾马逢知的疏中就要求严究党羽，“由是南人因通海之嫌被诛累者，不知凡几矣。”远在东南的金乡卫防守官黄达、林全标和管士宪，以及相关到人员也未能幸免。蔡政取道金乡卫回到郑成功身边，带来了清军拒绝议和，以及朝廷派遣达素率军攻打厦门的消息。果然，六月份，清廷以郑成功南京兵败，遣将军达素率领粤闽浙三省水师，进攻厦门，企图一举消灭郑成功。尽管郑军北伐大败，元气大伤，但舟师的主力尚存。郑成功从容指挥厦门保卫战，他巧妙布阵，在海上绝地反击，击败达素、施琅、黄梧等清军的来犯，全歼清军船队，总算是一雪北伐失败之耻。在取得胜利的同时，郑成功也清醒地意识到清朝统治已逐渐稳固，而自己的大军困守思明(厦门)孤岛，粮草匮乏，难以提供数万大军给养，于是他开始思考取得另外的根据地以为整补。清顺治十八年（年）二月，郑成功传令大修船只，三月二十三日，郑成功率大军2.5万人，战舰余艘，从金门料罗湾出师东征台湾，顺利地驱逐出荷兰统治者，让台湾宝岛回到祖国的怀抱。一年后，即顺治十八年（）秋，一场更大的浩劫降临金乡卫，清廷在厦门海战失败后，已无力组织水军消灭割据在台湾的郑成功军事集团，为了断绝沿海居民接济郑军，诏徙其民于内地，立木界以设防，着令：寸板毋入海，粒米毋越疆，犯者磔死连坐。”这就是著名的“迁界令”。平阳内迁十五里，金乡卫属迁界之列，随着迁界令下，城内各大家族纷纷逃亡，金乡卫及下辖的蒲壮所，“三百年生聚，一旦俱倾；十万户之居庐，经燹而尽。”而那位蔡政从金乡卫出关后，随从郑成功出征台湾，卒于年。——这一切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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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金乡发布

值班编审：陈蓓蓓嘉叶

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向原创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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