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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阳光弥撒在枝头，仿佛每一片颤抖的叶子，都在唱和着深深的怀念；五月，这草木旺盛的季节，我有太多的话语想要对母亲倾诉。

翻找旧时光，总会有那么几段记忆，像一棵棵大树在岁月的深处扎下根，它们枝干粗大，叶子茂盛，而母亲就端坐在那片光阴里，手持蒲扇，目光穿透老花镜厚厚的镜片，亲切地望着我们，她殷殷地笑着。

记得儿时，每逢农历的五月初一，母亲都会早早地把用各种彩纸叠成的葫芦，连同苘麻扎好的小笤帚挂在门槛上，让我们提前感受端午节的气氛，嗅到端午节的味道。母亲会把五月初一这天的鸡蛋精心地画上记号，留到端午节时给我们吃，说吃了“五月初一”的鸡蛋，一年不会肚子痛。记得母亲饲养了十几只鸡，那时的鸡产蛋量不高，都是隔一天产一枚蛋，所以五月“初一”的鸡蛋显得尤为珍贵。

端午节这天，母亲起早生火做饭。我们也睡不成早觉，没等太阳升起来，母亲就叫醒我和妹妹，我们便和左邻右舍的玩伴们，跑着跳着到村外的麦田里用麦露洗眼睛。听说，用露水洗眼，不闹眼睛，一年都会头清眼亮。

早晨的风从田野上吹来，带着潮湿的味道，令人倍感舒爽。枝头的鹊儿被我们吵醒，喳喳地叫着。平整的麦田里，麦苗一尺多高，绿油油的，微风拂过麦浪滚滚，一层一层如海上的波涛。我们跃跃欲试，先高高地挽起裤管，走进麦地，再用手撩起一串串透明的露水淋在眼睛上、淋在脸上，一股沁人心田的清凉，令人陶醉。洗过脸后当然不会忘记母亲的嘱托，一小队人马，一哄冲进路边的林带采集艾蒿，不管大的小的，采得之后，便一路狂奔，急着回家吃鸡蛋。欢蹦乱跳的脚步裹挟着清脆的笑声，蹚起的一溜尘土在身后，久久不会散去……

回到家里，母亲早已做好了饭菜，各种蛋成了这一天可口的美味佳肴——鸡蛋羹、卧鸡蛋、煎鸡蛋、煮鸡蛋、鸡蛋甩袖汤、咸鸭蛋、咸鹅蛋……我们尽情享地受着端午节所带来的这份快乐。吃饭时，父亲给我们一带而过地讲端午节的来历，我们有意无意地听着，而母亲总是一言不发，只是笑盈盈地拿起鸡蛋在桌上轻轻地磕碎，剥去鸡蛋皮，再把剥好的鸡蛋放进每个人的碗里。

这一天除了吃还有玩儿，母亲叮嘱父亲，在院子里给我们搭秋千架，几根结实的木杆和几根粗大的麻绳，再放上一块光滑的木板，一副完好的秋千架就大功告成了。我的玩伴们便都被吸引过来，大家排着队按着顺序玩儿，我和妹妹先坐上去，有人站在身后一次次用力地推着，我们欢快地荡着荡着……那会儿，母亲就站在我们的身旁，看着我们玩儿，用围裙擦拭着两手，呵呵地笑着……

而今又逢五月，端午的脚步近了，我的心在一点点地紧缩……我想念叠葫芦的母亲，想念为我们剥鸡蛋的母亲，想念站在秋千架旁笑吟吟看我们玩儿的母亲，想念养育了我们几十年后，就悄悄离开的母亲……

我的母亲，沿着五月清晰的脉络，在一篇小文里，我苦苦地念着你，切切地寻着你！

责任编辑：蝶鸢

主审统稿：华玉

主编：孤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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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巍，笔名今鸽，吉林省松原市人。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松原市宁江区作家协会主席。有诗歌、散文在各大报刊发表，代表著作：儿童诗集《今鸽之梦》《金色的童心花》，诗集《金色鸽哨》等，创作并执行主编《水韵天风.同题诗精选》。

蒲公英，吉林大学退休干部，中国互联网朗诵联盟会员，吉林省朗诵协会会员，长春朗诵艺术沙龙会员，喜欢朗诵和声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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